33 甩手掌柜
33 甩手掌柜
“三妹？不太好吧，你又不是去旅游啊。”汪鼎杰一听。
“我就是想带着三妹去见见世面。”
胡澄涵坚决不同意：“华源，先不说你这一个多月来夜夜辛勤耕耘，三妹也许已经怀上了你的种，这一去几个月都在海上，一旦有什么状况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怎么办？再说了，你这次去英国肩负重任，有很多工作要做，三妹跟着去非但帮不上你的忙，你还得分心照顾她，你说合适吗？”
汪鼎杰见方华源脸上有点挂不住，嬉皮笑脸插嘴说：“就是嘛，不就是几个月的时间嘛，猴急啥呢？我和老胡两个这一年多守身如玉不也过来了，真是饱汉不知饿汉子饥啊。”
方华源臊了个大红脸。
想想也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要干大事的人，可不能老是这么儿女情长。
就这样，度过蜜月不久的方华源恋恋不舍地与三妹道别，与达拉斯一起，登上怡和洋行前往香港的商船。
方华源走后，胡澄涵不得不把更多精力放在大东亚公司经营管理上。
一天下午，胡澄涵处理完案头工作，信步走出办公室，想去马车里转一转，突然发现远处江边芦苇荡里有十几个小孩正在用竹子编成工具在捞鱼虾。
穿越前胡澄涵本来就是个童心未泯的大孩子，他心里一动，想起了幼时带着弟弟妹妹在河里捉鱼捉蟹的情景，于是朝着孩子们走了过去，蹲在一旁看他们玩耍。
“胡掌柜，你们大人也喜欢玩这个呢？”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居然认得胡澄涵，笑嘻嘻地问道。
“是啊，我小时候也经常到河里抓螃蟹网鱼。”
“那你一起抓呗。”
“呵呵，不了。我还有要紧要做。”胡澄涵站了身来，跺了跺有点麻的右腿，转身就要返身往工厂的方向走去。走了两步，突然想了什么。
“对了，你们都住在租界里吧？”
“是啊。”
“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什么名字？”那娃娃挠了挠头，难为情地说道，“大名记不住了，反正大家都叫我柱子。”
“呵呵，柱子，你家里头的大人呢？”
“爹爹在公司里头忙，娘在家里忙，我得带着家里和邻居家的弟弟妹妹。”柱子歪着头答道。
“真是个好孩子。”胡澄涵摸着他的头，赞许道，“诶，我问你们，想不想到学堂里念书呀？”
“学堂？”
“哦，就是私塾。”
“想啊想啊。”柱子高兴得跳了起来，“还没来这里的时候，经常到村子里的私塾外面听先生教书，可有意思了。”
“公司也造个私塾给你们读书好不好？”
“可是娘说，去私塾得花很多钱，俺家里没有那么多银子。”
“柱子，叔叔告诉你啊，以后你们念书不用花钱。”胡澄涵严肃地说道。
“当真？”
“当真！”
“拉钩，不许唬人。”
“拉钩就拉钩。”胡澄涵像孩子般地笑了，和柱子郑重其事地拉了勾。
拉过勾，柱子螃蟹也不要了，带着孩子们欢天喜地地奔回家报喜去了。胡澄涵工厂也不去了，去找鼎杰商量办学堂一事。
一路上，胡澄涵心里一直在自责，这么多孩子天天在这里疯玩，怎么没想到早点开个学校呢。也怪自己前段时间一直在忙着工厂扩建，没顾得上这些。
胡澄涵刚刚开口说起办学校的事情，汪鼎杰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老胡，以后这种事情你定了就是了。咱们谁跟谁，名义上我是公司的老大，实际上公司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归你来定夺。你看我这么忙，哪有空费那个心事。”汪鼎杰正忙着指点一群新招收的护卫队员们习武。
“你这家伙，想当甩手掌柜是吧？”
“嘿嘿，不能这么说吧，公司是咱们三个的，对不？我就只是个会耍枪弄棒的大老粗，公司的事我能不掺和就不掺和，免得给你们添乱。”
“话虽这样说，有事我还是会和你们两个商量着办，现在这样，以后也会一直这样。咱们哥仨都觉得没错就可以干，有一个反对就不干。”
“好好好，不管怎么样，我都省心，反正你们两个都认定的事情，我都无条件赞同。”
“你这家伙。”胡澄涵亲昵地一拳朝汪鼎杰的胸口擂去，汪鼎杰一运气迎了上去，吓得胡澄涵赶紧一缩手。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胡澄涵说干就干，很就安排人手在鱼塘的南边建了大院子。
柱子这帮孩子知道这个院子就是将来他们念书的地方，一个个屁颠屁颠地过来帮忙打下手，还真别说，这些穷人家的孩子们还真能帮上不少忙。学堂比预定计划早了好几天完工了。
胡澄涵给这个学堂取的名字是吴淞小学堂，因为这个学堂就在吴淞江的旁边。
胡澄涵从城里高薪聘来了一个教书先生，很快就把学堂办了起来。
可是，学堂使用什么教材呢？胡澄涵又发起了愁，还教四书五经，写八股文？
显然不合适，但是请来的教书先生除了这个也不会教其他的呀。自己也没有时间把以前学过的那些教材都给默写出来。
只好先这么着吧，先教会这些孩子识字，其他的再慢慢地想办法。希望华源这个呆子能多诓些科学传教士过来。
哎呀，怎么忘记了让华源买一些英国学校的教材过来，翻译出来直接用呢，真是猪脑袋。胡澄涵懊恼地锤了额头一记。
大东亚公司的员工们都没想到，公司会出钱建学堂给让孩子们免费念书。
学堂正式开学那一天，和孩子们一样激动的爹娘们自发地赶到了学堂。
汪鼎杰站在吴淞小学堂前的台阶上，看着院子里几十个从五六岁到十来岁的孩子们，充满期待地仰着头，激动地说道：“孩子们，本掌柜打小就是个粗人，没好好念书，也从没想到要建学堂供你们念书，是胡掌柜想到了建这个学堂给。”
“大家都知道，胡掌柜，还有方掌柜，他们都是满腹学问的人。你们要好好念书，将来努力成为胡掌柜和方掌柜那样的人。”
“本掌柜在这里郑重承诺，只要你们喜欢念书，就可以一直念下去，公司会一直供着你们。若是你们不喜欢念书，将来还可以到公司里做工，当然，也可以跟着我耍枪弄棒练功夫，练好了功夫，将来就可以保护你们的爹娘，保护我们的公司。”
“说得好！”胡澄涵见汪鼎杰说着说着就有些跑题了，赶紧率先鼓起掌来，打断了他的发言。院子里的大人们和孩子们也兴奋地跟着一边叫好，一边使劲地鼓起掌来。
“下面请胡掌柜也和大家说几句话。”正好汪鼎杰也不知道怎么往下扯，赶紧借坡下驴一边鼓掌一边大声喊道。
“孩子们，你们的父母是大东亚公司的开创者、建设者，他们亲眼看着我们的大东亚公司一天天红火起来。但是，大东亚公司的发展壮大，需要更多像方掌柜那样有学识有才华的人。”
“你们是吴淞小学堂的第一批学童，你们将来一定能比你们的父辈更有出息，大东亚公司将来一定能在你们的手上成为一个伟大的公司，让更多的人过上好日子。”
“一寸光阴一寸金，你们中的很多孩子，以前没有机会念书，浪费了很多好时光。不过没关系，只要从现在开始，珍惜每一天的时光，就一定能学有所成，成为一个有用之才。”
